大央企热衷核电项目,除了看好核电在未来能源格局中的地位外,更看重的无疑是大型核电项目建设中的万亿市场份额。数据显示,“十二五”接下来的3年中,核电建设约4000亿元的投资有望落实,其中近2000亿元的设备采购量将释放;如果2020年核电装机容量新增6000万千瓦,则直接带动投资将达 1.2万亿元。
从投资回报来看,核电站素有“超级印钞机”的美誉。一般来说,一个百万千瓦级的核反应堆,造价约100亿人民币,正常运行一天的收益约为1000万,5年左右的时间即可收回投资,而一个反应堆的正常寿命为40年左右。目前,三代核电技术AP1000的最长设计寿命已达60 年。
现在全球核电占电能的比重平均为17%,而中国核发电量占总量仅为1.8%,远不到世界平均水平,更远远低于法国的85%和美国的30%水平。
国泰君安核电研究员王威分析,除设备市场,核电站建成后,设备的维修、检修都需要各种服务,这将为国内不同资质的厂商提供更多的进入机会,其建议外部投资者关注产业链上下游中细分市场结构性调整带来的利好。
国务院原核电引导小组办公室核电专家组组长鲍云樵透露,虽然受福岛事件的影响稍有波折和停滞,但国家层面核电战略发展的大方向不会变。
“最主要的风险还是安全问题,假如全球再发生大的核电安全事故,核电成长就可能推迟几十年”,鲍云樵判断。
国内外巨头押注水电
在生态和移民等问题的舆论压力下,中国的水电产业曾匍匐多年,动弹不得,愁闷不已。一家踞于西南的大型水电企业甚至“八年之内不发一声”,只待择机而行。“十一五”期间,大型水电项目核准几近停滞状态,以至于到2010年,5年周期的规划目标尚有70%的空缺。
直至2010年底,主管部门对水电项目的审批开始解禁,隐匿于金沙江、雅砻江、黄河上游等流域高山深谷中的水电项目陆续开工。在全球经济一片萧瑟的当口,中国水电产业却迎来“最好的年代”。
对照“十二五”水电发展规划5年开工1.6亿千瓦装机容量(含抽水蓄能)的水电投资规划,平均下来每年需新增装机容量3200万千瓦。若按目前的发展速度,仍难达到总体目标,但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副秘书长张博庭分析,未来三年一直到“十三五”末“应该还会更快”。若综合各种要素测算,未来三年水电年均投资额将超过2000亿元。从资源储备的角度看,目前中国水电资源开发程度为24%,低于发达国家平均60%的水平,未来还有较大的上升空间。
依侍多年的技术积淀和较强的制造能力,中国一重、二重、哈电、东方电气、上海电气等龙头企业已不惧与世界各大巨头直面竞争。孟宪淦告诉坦言,我国水电设备的国产化在整个能源领域里占的比例相当高,无论是大型水轮机,发电机,还是保护、控制设备,都是自行生产,基本走的是自主创新的路子。
据萧函分析,大型水电机组由于行业壁垒高,竞争力度小等因素,盈利能力远远大于小型水电机组。所以,这一市场会赋予水电设备新的成长空间。
但原东芝水电的一位高层指出,如今其目标市场可能会逐渐向中小水电项目倾斜,未来的水电市场将会形成以大型水电项目为主,中小型水电项目为辅的格局,水电企业有望开发新的盈利增长点。
国际电力巨头的动向无法忽视。2012年7月,占中国水电设备市场20%的阿尔斯通宣布在天津建立水电全球技术中心,以支持其在中国和海外市场的发展。与此同时,福伊特、西门子、东芝水电、安德里茨、维奥水电、通用电气(GE)和克瓦纳等跨国企业也纷纷加大中国市场的权重。可以预见,随着产业的加速发展,更多猎食者加入战团,接下来的竞争将愈发激烈。
风电50%产能过剩
风机依然在转,但企业却在亏损。
上游产能过剩、下游需求疲软、并网消纳困难、弃风限电严重、产业链资金压力加剧、出口遭遇贸易壁垒等等,风电全行业面临亏损风险,从相关统计来看,目前国内风电整机行业产能估计在30-35吉瓦(GW)之间,产能过剩率在50%以上。
产能过剩的直接后果则是引发设备的价格战。目前1.5兆瓦风机报价已跌破4000元,降至3800元左右,整机价格大幅下滑30%。在此背景下,风电企业纷纷各显其能抵御“严寒”,而其中绝大部分企业则相继选择了人事调整、减薪,集体放假等手段达到“减负”的效果。
遭殃的还包括四五年前在华市场几乎一统天下的外资风电巨头。已在华设立6家工厂的西班牙歌美飒风电去年一季度在华销售下降超过50%;世界最大的风电企业丹麦VESTAS已关闭了三家风电企业中的一家;印度SUZLON公司也宣布将出售其在华的生产部门。风电机组价格持续下跌,逼迫外资风电企业纷纷逃离中国市场。
除了制造规模的膨胀,因消纳不畅,弃风限电成为困扰我国风电前进的最大障碍。统计显示,东北一些地区冬季弃风限电比例已近 50%;西北主要风场因数次脱网事故,目前限电竟高达70%—80%,风能资源最好的一些地区,设备年利用小时数还不到1400小时。2011年,并网风电发电量尽管同比增长48.16%,但设备利用小时数却比上年降低144小时,全国范围内平均风电弃风电量占比达20%,直接经济损失达近百亿元。
对于风电及其“难兄难弟”光伏产业目前面临的困境,李俊峰认为“罪魁祸首”是金融推手和企业本身的急功近利。“这是一个需要循序渐进的市场,需要每年百分之几到十几的合理增长,而不是百分之百的增长”,李俊峰说。
虽然目前风电整体状况不济,但国电龙源电力总经理谢长军保持乐观:电网这两年加快了外送通道的建设。
“现在风电产业的发展格局处于焦灼混沌期”,国家电网能源研究院高级顾问施鹏飞透露,风电行业牵扯的利益面太广,各方的暗中博弈难分难解,所以对未来一两年整体的产业发展格局还是难有清晰的判断。生物质能地方冲动
弹指一挥,庄会永已在生物质能这个历经冷暖的产业里摸爬滚打很多年。
作为国家农林生物质工程专家,同时也是全球最大生物质发电企业国能生物发电集团科技部总经理,8年里,庄会永的脚步遍及全国140多个生物质资源丰富的县市,密切跟踪分析国内规模化生物质发电产业的运行和管理情况。
与“风光无限”比,中国的生物质能发展相对滞后。但事实上,这个产业的政策从来不缺,特别是“十二五”规划出台以后,国家强化产业支持力度的意志愈发浓烈,产业投资的热情再次抬头。
根据去年颁布的《生物质能发展“十二五”规划》,到2015年生物质能年利用量超过5000万吨标准煤,预算新增投资达到1400亿元。规划还承诺,对于新型生物质能技术研发及产业化示范项目,以及涉及农村生活用能的生物质能项目建设,中央财政给予资金支持。
政策给力,地方招商引资的冲动不可抑制。2012年仅湖南、湖北二省便连续核准近20个项目,后续还有20个项目待核,这样的速度多年未现。但是,新一轮的投资热潮也在积累新的产业隐患。
目前一些地方政府和企业仅考虑眼前引资利益,使得生物质发电厂布局过密,两个电厂之间20-50公里范围的比比皆是。庄会永透露,合理距离应该在100 公里左右,高密度布局必然造成电厂之间对秸秆等原料的争夺,企业间恶意竞争,原料价格上涨、质量不可控制,“这种现象可能会葬送一个很好的生物质发电产业”。
上游原料的规模化收储成为掣肘生物质能发展的最大瓶颈,同时,补贴的结算延迟也可能挫伤企业的积极性。“电费补贴需要申请审核,程序较繁琐,结算滞后,在这种情况下,从农民手中购买燃料的积压资金负担很重”,庄会永说。
面对产业内外的各种争议和质疑,庄提醒同行,不能局限于原有的小农、小规模、小型用户的陈旧思维模式,必须走“规模化、工业化、产业化、标准化”的路子。